去年春节,有一位朋友问我一个问题,并要求我不假思索地答出。他说:“人的一生有没有5万天?”
我说肯定有吧。我想,5万元钱一天就可挣回,一天也可花掉。人的一生岂能没有5万天?可朋友说:“否。”
于是细算,果然:人生七十古来稀,若按70岁计算,人生也不过两万五千多天,连3万天都不到咧!
难怪罗大佑的《凡人歌》唱道:“人生何其短,何必苦留恋。”
生命如此短促,我们每个人不过是一颗流星。算一算,出生在60年代末的我,如果能战胜七病八灾有幸终老,死后墓志铭上最多写上这么一段:1969—2050。前面是古人,后面是来者,我与他们无缘谋面。
生命来之不易,而又魅力无穷。每个生命的孕育都经过了与几亿个对手的竞争,每个都曾是他双亲怀里的至爱。忙碌的人生就像一驾快速奔跑的战车,疾病、痛苦、忌妒、诅咒……都是两旁嗖嗖作响的子弹。可我们不能停止,还要顽强地活下来,最终站到胜利的山巅与尊严握手。
这本身就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但生命是有长度的,它因人而异。我确信生命的长度取决于它的密度。——想到这一点,我才明白我之所以羡慕那些艺术家的原因:他们总是更醉心于关注他人和自己的人生和命运,他们也更乐于表现、展示、美化、创造那些富于个性魅力和共同命运的人生,他们其中甚至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以自己仅有的一次生命深投其中,无怨无悔。像海明威、巴尔扎克、贝多芬、梵高……他们生命的密度因此而加大,闪烁出金刚钻般坚韧的光泽,而被他们赋予灵魂的艺术则更接近于永恒。
还有那些终日勤勉于工作的人。那些也许并不懂得美学和艺术而朴素诚实的人,谁能说他们的生命没有意义,是空虚的外壳呢?
你我皆凡人,但我们的生命仍然可以“加密”。当我们最大限度地投入我们的智慧和热情,让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像果实饱满的庄稼;当我们积极地面对人生种种不测,执著于信仰;我们又何尝要担忧岁月的转瞬即逝,又何尝不可能骄傲地说,我爱过,梦想过,生活过呢?
珍惜生命,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