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绝对的快乐

作者:美文阅读网 时间:

  人生的潇洒在于“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不谙世事,也不想谙世事,也不愿尘世来打扰;世界离我很近却很远。忘记了时光的消逝、不知时代变迁,心里装的东西很少、特别是打扰自己心情的,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似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也不在乎别人的评判,自己做的就是标准,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做派。这给人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感觉。或许抚古琴、把棋子、听松涛、伴明月、享清风、任长啸、信涂鸦、驾牛车、饮浊酒、眠袒胸,天当房子地当床,忘记老之将至,何等的恣肆汪洋,潇洒而快意!

  

  但这样的生活,向往的人多,能够真正做到的,或许是凤毛麟角。这就像男人都想娶个风情万种的绝色佳人,想的人多,做到的很少。生命不一定都给人这样的“不亦快哉”的生活,不一定都能让人潇洒、惬意、舒心,毕竟人能进入这样化境的不多。国家的兴亡、世事的沧桑、生命的艰难,总是投射到人们的心上,从而在行动上表现出来。

  

  人不可能没有时代的烙印。在历史的大潮中,在时代的巨浪里,人只能“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被时代所裹挟,愉快或不愉快地蹒跚前行。安史之乱时,杜甫的心伤了、泪流了、身累了,由盛世到战乱、由任性游玩到狼狈逃亡,让这个胸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气淳”这样济世理想的人,禁不住发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哀叹,看到美好的事物,那美丽的鸟,那烂漫的花,不再陶醉其中,心旷神怡。想到遭此兵燹,一派破败,国破家散,而是更伤心、更落寞;虽然写的是乐景,但抒的是哀情。年龄半百,遭此天上地下的变迁,总是会感一番时事、叹几声流离、流几滴老泪、饮一杯浊酒的。可见,如果不是超人,甚至于庄子这样“齐物”者,或许都摆脱不了时代的影响,时代的烙印总会或深或浅地印在人们、特别是敏感的文人的心上。

  

  人生总有别离,壮别总是少的。有时,好友的离别,特别是带着一身冤屈离别,也让人唏嘘叹息不止;让人心里涌起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的滋味。特别是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式的,感同身受的分别,总给人内心以猛烈的震撼和冲击,让人空落落的。飘逸豪放潇洒的李白,在听到好友王昌龄被贬到边远的龙标后,也忍不住写下“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随到夜郎西”。要知道,在古代那种交通情况下,这一别,天涯一方;这一别,天涯孤旅;这一别,或许再见在梦中;这一别,或许等到到那个世界再相见。这些总会让人有些黯然销魂撕心裂肺

  

  时光在走,人在衰老,也会让人不痛快。有点二楞的刘禹锡,喜欢弄性尚气,办事情直来直去,有仇报仇,有冤伸冤,很有点熊孩子的味道,很得嵇康的真传。天也不怕,地也不怕,人也不怕。但时光的流逝,有些调皮捣蛋的他,已没有了“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的调侃与、淘气,而有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沉重感叹、哀伤。对生命时光的感叹,是人之常情,是世间常态,或许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刘禹锡是一个很好玩的角色,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对时光他还是在乎的。

  

  世间没有忘情水,只有相思泪。晏几道在《蝶恋花》中写道,“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杜牧说:“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辛弃疾也说:“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元好问还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人可以忘记很多,但总会被情所困,割舍不掉那个“情”字,真乃“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人生总有相爱之人的相离相别,总有“生不同床死同穴,发不同根心同热”的痛彻心扉的遗憾。男女之间的相别之苦、相思之痛、相忘之难,总是最容易遇到、最触伤心肠的。谁让人是一个感情动物呢?但如果人都冷血,或许真的没有文学了,最起码没有诗歌了。因为诗的背后总有女人,女人背后总会有诗。说一个女人是有故事的人,这个女人已经不同寻常;如果说这个女人是个有诗的女人,大概已经是国色天香了。能入诗的女人,比如西施、王昭君、杨玉环、大小乔,似乎都是美女;丑女入诗的还真的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