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侠(1908-1942.2.12) 江苏丰县人。1942年2月12日牺牲,时任八路军第129师新编10旅旅长兼太行军区第6军分区司令员。民政部公布第一批抗日英烈。
高等小学毕业后入中学半工半读。后入东北军当兵,被选进天津入东北军随营学校学习,毕业后在东北军历任国民党军参谋、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1939年11月接受共产党领导,将所部改编为八路军平汉抗日游击纵队,任司令员。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2月率部转至山西武乡八路军总部附近。5月上旬指挥部队参加白晋铁路破击战。后任八路军第129师新编10旅旅长、平汉纵队司令员兼太行军区第6分区司令员,并被选为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参议员。率部参加了冀西反“十一路围攻”、百团大战、黄崖洞保卫战等战役战斗。
1942年2月12日在沙河县柴关一带反“扫荡”作战时牺牲,时年34岁。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所部调往江西“围剿”红军,因不满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愤然辞去军职。1933年赴张家口参加察绥抗日同盟军,任团长。参加康保、沽源、宝昌、多伦等地区对日军作战。1935年参加绥东抗战,后秘密打入伪军李守信部,任营长,在百灵庙战役中策动全营起义,并迫使伪金宪章师投降。后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入狱。抗日战争爆发后获释出狱,在河北无极、藁城、新乐、行唐一带组织抗日义勇军。他在义勇军手册上亲笔写下这样的誓词:“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我们是英勇善战的军队,我们是勇往直前的铁军,我们要为民族求解放,为祖国争生存,誓以头颅换回已失去的锦绣河山,誓以鲜血粉碎万恶的汉奸敌人。”他率部转战晋东南、豫北、冀西一带,断然拒绝国民党的拉拢诱惑,与八路军合作抗日。1938年初指挥义勇军打垮日军的进攻,击毙山原大佐。不久率部转移至豫北一带,任国民党冀察战区游击第二路副指挥兼第二师司令员、豫北第二区指挥官兼第一战区第一游击支队司令员,积极协同八路军打击日本侵略军。
1942年2月,日寇对我太行、太岳抗日根据地发动疯狂的春季“大扫荡”,时任八路军一二九师新编十旅旅长、平汉抗日游击纵队司令员、太行第六军分区司令员的范子侠同志,在率部保护抗日根据地群众,掩护分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和正在分区视察工作的邓小平同志安全转移的战斗中壮烈殉国,时年34岁。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在《新华日报》撰文纪念他,称他是“模范的布尔什维克,最忠实于中华民族解放事业的战士。”为了更多地了解范子侠将军的故事,在抗战胜利62周年之际,记者来到枣庄市东郊小区,采访了范将军的儿子——民革枣庄市委原主委、枣庄市政协原副主席范国光先生,74岁的范老向记者讲述了他父亲颇为传奇的一生。
为抗日 易帜转投共产党
“我父亲1908年出生于江苏省丰县大史楼村一个贫苦的佃农家庭,他6岁丧母,靠族人帮助才上完小学。1922年,因生活所迫,父亲流浪到了福建,经同学资助,进入一所中学半工半读。后来他投笔从戎,在直鲁联军中当小勤务兵,因为聪明勤快,吃苦耐劳,被选送到天津东北军随营学校学习,毕业后在国民党军队中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艰苦的生活,磨练出了父亲坚毅倔犟的性格。”范国光说:“1931年,父亲所在的部队被调往江西围剿红军,时值‘九一八’事变爆发,他痛感内战不息,外敌入侵,民族危亡,山河沦落,于是联合正义青年军官发出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呼声,但却遭到了军事*的威胁。因不满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父亲愤然辞去军职,回到了丰县老家,另寻抗日救国的途径。1933年5月,父亲得知冯玉祥、吉鸿昌等组织察绥抗日同盟军,便辞别家人赶往张家口参加同盟军,被任命为团长,参加了康保、沽源、多伦等地区的对日军作战。1935年绥东抗战爆发后,父亲秘密打入伪军李守信部任营长,在百灵庙战役中策动全营起义,并迫使伪金宪章师投降。但策反后不久,父亲却被国民党军事*视为危险分子遭到禁锢,直到‘七七’事变发生后才获释出狱,他西走晋中太原市,参加了牺盟会,又转赴北京房山抗日前线,任二十九军某部团副。同年10月,父亲拒绝随二十九军南撤,在河北无极、藁城、新乐、行唐一带召集民众,成立起一支30多人的抗日义勇军。父亲为义勇军宣传手册编写了誓词:‘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我们是英勇善战的军队,我们是勇往直前的铁军,我们要为民族求解放,为祖国争生存,誓以头颅换回己失去的锦绣河山,誓以鲜血粉碎万恶的汉奸敌人。’义勇军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声威大振,部队很快发展到3000余人,被国民党政府授予冀察战区游击第二路军第二师番号,父亲任第二路军副指挥兼第二师师长。 1938年春,父亲率部来到太行山南部的武安、涉县一带,与八路军一二九师随营学校、三八六旅七七一团及部分国民党军队协同作战,引起国民党*极端不满,企图以‘停拨经费’来逼他就范。父亲据理力争,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才勉强应允每月拨给8000元。父亲来到洛阳要求增加军费,得到的答复却是:‘钱不够用吗?那你就把部队拨一部分到洛阳来。’父亲十分气愤,他不再抱任何幻想,回到敌后,就地筹款筹粮,维持军需。国民党*一面下令制止,一面限期要父亲的部队开拔至壶关、陵川一带驻防,企图胁迫部队向八路军进攻,遭到父亲的严词拒绝后,他们又命令父亲经山西晋城转至黄河以南整编,父亲答复说:‘我们是为打日本才组织起来的,晋城和黄河那边没有日本人,我们大家都不愿去。’他率部转战晋东南、豫北、冀西一带,断然拒绝国民党的拉拢诱惑,与八路军合作抗日。1939年11月20日,在八路军总部首长和刘伯承师长、邓小平政委的亲切关怀下,父亲接受了共产党的领导,毅然将部队易帜为‘八路军平汉抗日游击纵队’,他任司令员。不久,经王维钢、王铁、王铮介绍,父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打鬼子 不惜流血抛头颅
“父亲作战勇敢,每逢战斗总是身先士卒,冲在前面。他手执双枪,弹无虚发,敌人无不闻风丧胆。‘我是不会死在床上的,要么是敌人把我打死,要么就是被汉奸打死’,这是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范国光先生告诉记者,他父亲范子侠将军入党后不久,就率领平汉纵队参加了刘、邓首长统一指挥的白晋铁路破击战,协同一二九师特务团、三八五旅、晋冀豫边区纵队和挺进支队全迁敌人一个警备大队,破坏铁路几十公里,毁大小桥梁50余座。战役结束后,平汉纵队与八路军边纵、七七一团合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新十旅,范子侠任旅长。后来他曾在文章中这样写道:“这一年度是真正走上革命道路的年度。”1940年8月20日,的“百团大战”开始后,范子侠率领新十旅为一二九师右翼,投入了战斗。当时他患眼病,泪流不止,战斗中还中了敌人的毒气,但他始终坚持在前线指挥作战。他还亲自率领一排人乔装成日军,奇袭敌阵,炸毁碉堡,攻克了桑掌桥。10月份,是“百团大战”的第二阶段,15日,在得知日伪军在和辽公路上频繁运输军用物资后,范子侠率部在公路附近的寒王镇弓家沟秘密伏击,不到一小时,就歼灭了100多名日伪军,烧毁40多辆敌人汽车。范子侠指挥的这次战斗,是用两条腿对付四个轮子,成了步兵打敌人汽车的成功战例,受到一二九师首长的通报嘉奖。10天后,范子侠又率十旅参加了关家垴歼灭战,奋战两天两夜,消灭日军冈崎大队400余人,粉碎了敌人的反扑。激战中,范子侠的左手腕被敌人的子弹打穿,血流不止,但他仍坚持在前线指挥,直至副旅长汪乃贵以前线指挥部的名义命令他下火线,才把他送到野战医院。后来范子侠在文章《兴奋的回忆》中说:“这是光荣的纪念标志。疤痕还残存着。看看我的疤痕,感到无限的安慰和兴奋,算是为祖国流了一点血。”曾与范子侠一起战斗过的朱穆之同志后来评价范子侠说:“他是一个勇敢的军人,在火线上,他总是身先士卒,只知道勇敢地打击敌人,不顾自己的生死。”除了组织指挥部队作战外,范子侠还多次冒着生命危险做伪军的工作。1941年冬,范子侠率部攻打梅花村敌人据点,据点高且坚固,墙外有一丈多深的水沟,部队两次冲锋没有拿下据点。战地宣传员进行政治攻势,喊话多次敌人也不回话。范子侠得知据点里为首者是个姓高的伪军班长,于是高声喊道:“在炮楼上的是高班长吗?我是范子侠,希望你认清形势,放下武器,改邪归正吧!”伪军们一听是范子侠的声音,便放下吊桥缴械投降了。
1941年,范子侠任太行第六军分区司令员。7月初,他以边区抗日军人代表的身份,出席了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成立大会。这一天正是抗日战争4周年纪念日,夜晚回到驻地,范子侠夜不能寐,实在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他点起油灯,伏案写就《兴奋的回忆》一文。他写道:“一年一度的‘七七’又来到了,今年是第五个抗战年度,四周年的战斗生活,回忆起来是颇有趣味而且令人兴奋的,四年来虽然经过许多沧桑幻变,结论只有六个字:‘真理战胜一切!’……四年来,我们把拳头磨炼得更硬了。我是中华民族的儿子,也是党的儿子,没有别的,永远干下去,永远……”
1942年2月,日寇纠集重兵,对我太行、太岳抗日根据地发动疯狂的春季“大扫荡”,时任一二九师政委兼晋冀鲁豫军区政委的邓小平同志正在六分区视察工作,范子侠不顾劝说,主动担当起掩护分区首脑机关和群众安全转移的重任。从10日晚上开始,范子侠率部在河北沙河县册井、魏庄等地阻击日军。12日午后,日军增援骑兵队冲来,范子侠指挥部队沉着应战,并提醒战士们注意隐蔽,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左肩下的大动脉,虽经包扎仍血流不止。附近的乡亲们听说范将军受伤了,丢下包袱,纷纷前来看望,还争着抬担架。大家把范将军抬进柴关村,焦急地围拢过来询问伤情,范子侠吃力地睁开眼睛,微笑地看着战士们说:“不要为我难过,得了这次教训,我们应该好好地整顿地方武装。我们的地方武装真还太差啊!”下午6时,范子侠将军永远闭上了双眼。
为国捐躯 虽死犹存
范国光说:“我父亲牺牲后被安葬在了沙河县柴关村附近大鞍山的封峦寺前,墓由34方青石垒成,代表着他走过34年的人生旅程。墓上有碑,却无一字,主要是怕鬼子破坏,几年前当地政府为我父亲立了纪念碑。建国后,父亲的遗骨从沙河县迁葬到了邯郸市晋冀鲁豫烈士陵园。”谈及父亲对他的影响,范国光说:“由于父亲出去的早,不经常回家,小时候我只知道父亲在外面从军,对他并没有多少印象。解放后,家里落实了烈属待遇,我才知道父亲原来是我党的一位抗日名将,遂产生了搜集他的资料的念头。我多次去父亲的牺牲地及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采访,多次拜访父亲过去的老战友,多次与旅居海外的哥哥一起去邯郸拜谒父亲的陵墓,终于搜集到了父亲当年的照片和许多的战斗故事,1995年我与父亲的老战友们一起合著出版了纪念父亲的文集——《忆范子侠将军》,刘华清、李德生、秦基伟等领导同志为这本书题了词。通过采访,我看到了父亲的高尚、伟大、爱国、勇敢,看到了父亲对共产党的无限忠诚和对人民群众的鱼水情深,他不愧是一位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的精神将永远鼓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