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遇时,都有过短暂婚史。坐到茶楼,她张口就说,我离过一次婚。他愣了一下,接口道:我,也是“二锅头”。
她抿嘴乐了,眼前的男人挺风趣。她低了一下头,竟发现对方穿着一双凉拖,而自己,也是一双拖鞋趿得吧吧响,她忍不住笑了。
他看出她的心思,说,“约会的时间快到了,才想起这事,懒得回家换鞋,就这样来了,反正相了不是一两次,权当走个过场。抱歉啊。”
“我和你一样呢。”她笑着抬抬脚,开始打量眼前的男人,貌不比潘安,但却有着柔软的实诚心,她有点动心了—其实,他俩都没把这场见面当作一次相亲,像往常一样,见面、喝茶,或者连话都不必继续,直接找个借口闪人。
她说,“以前的男人放个屁我都要吵一架。”他微微一笑,“当年我何尝不是,因为她上班很累,睡觉时呼噜太大,我常常把她唤醒。”她说她最大的爱好是睡觉;他说他的房间像狗窝……他们这哪是相亲,分明是各自揭短。
茶水一续再续,天黑了。他付了茶钱,她一定要请他吃夜宵,两人又坐在了一起。小饭桌,迎着面,一对失意人,像旧电影里的情节,比如舒淇和黎明,经年后街头偶遇,恍若隔世,竟有几分如故的感觉。
临别,她站在路口候车,他陪在一边,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她立在霓虹街头,抬头看他,目光正好接上,她少女一般羞涩地低下头,心里思绪暗涌—一个离异女,还能遇到心动男,这是需要感谢上苍的。车到了,他拉开车门,她愣了一下,想表达什么可又咽了,最后羞涩地钻进车,还不停地回头看站在路口挥手的他。
她的父亲非常喜欢他,请喝酒,递香烟,皆大欢喜地说,将来再不必为小女操心。他的妈妈也很喜欢她,说她贤惠孝顺,生有旺夫相,将来准能抱个胖孙子。
半年后,他们果真成了一对甜蜜的二婚头。一年后,她生了一个胖小子,一下乐透了两家人,而她和他的甜蜜,竟出自一场无所谓的相亲。
有人说,你们如此登对,要是早年遇上,也不至于落到二婚头的田地。他们笑而不答,彼此心里明白—幸好没有遇见在当年。想当年,她清高自赏,是仰头的公主;他呢,一身傲气,懊恼上天没有给他安排一个“白富美”。而他们,就是因为当年太过自我,太过挑剔,不够宽容,不够大度,才在最美的年华错失婚姻……
现在,他们已经在情感里磨砺成熟,内心不再清高浮躁,心境宽广温和,对他们来说,现在才是最好的一场遇见—其实,不必遗憾没有在最美的年华遇见,因为我们一生想要的,不是一场天崩地裂的爱恋,而是在最对的时间,遇上最对的一个给你一生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