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半生缘》的结尾,沈世钧去接回国的老友,没接着,却邂逅相爱至深的旧情人。在灯火昏黄人声嘈杂的饭馆,顾曼桢轻轻对沈世钧说:“能见面已经很好了……世钧,我们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只4个字。淡淡出口,沧桑,辛酸,无奈,悲凉。那是爱过的感觉,是世间爱过的人都懂得的感觉。
下面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恋人之间最悲凉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从前,他一天给她打N次电话,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有一天,她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她病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谁在身边照顾她?他忧心如焚,急切地奔去找她,恨不得脚底生风,直到看见她安然无恙,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她的手机只是没电了。
后来,也会有那么一天:那一串熟悉的数字,不知何时已被搁置脑后。她打来电话,他听不出她的声音了,而是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是哪位?”或者,她根本就打不通他的电话,那个曾经为她彻夜开着的手机,已经将她关在了心门之外,她不再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人。
从前,他天天去公司接她回家,在街角的那家小店里吃米线,只要一碗,两个人头挨头、脸对脸地吃。他总是细心地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因为她不喜欢那味道。巷口的第三个路灯坏了,每次走到那里,他就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吻她,让她喘不过气。如火的激情,几乎要将两个人熔化掉。
后来,她再也不去那家小店吃米线;第三个路灯已经修好了,即使是在明亮的灯光下,也仍然有缠绵的恋人激情相拥的场景。她从那里走过时,心想,如果有一天,他们重新在那个路灯下相遇,彼此也都会想起那些曾经的过往吧。可是,各自经历了千山万水的心,是不是已如止水难起波澜,只能说一句:我们,回不去了。
是的,无论多么相爱,无论曾经如何情深似海,终有一天,我们会别离,会走上各自不同的路。那些缠绵,深情,炽热,疯狂,一切一切,都成为过往,而我们,回不去了。这种无可抵挡的悲凉,直透心底,把五脏六腑统统搅遍,怎不令人肝肠寸断?
这世界上,没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惟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
是的,回不去了。所以,我们只能,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