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是有典故的。据说唐太宗赏宰相房玄龄一个美女,房玄龄怕老婆不敢要,唐太宗给他撑腰,派人赏房夫人一壶“毒酒”:要么死,要么让美女进门。房夫人接过“毒酒”一饮而尽,结果差点酸死了。
死都不怕,还怕吃醋?就流传下来了。
古龙说: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几个,而不吃醋的女人没有一个。就像张爱玲,她说,不吃醋的女人,多少是有些病态的。她吃不吃醋呢?胡兰成写文章说:“我有许多女友,乃至狎妓游玩,她亦不会吃醋。她倒是愿意世上的女子都喜欢我。”这话够不要脸的,但张爱玲哪能不吃醋呢?还是拿他的话来掌他嘴:“我的爱玲,她的兰成,是庄重得他人碰也不可碰一碰的。”
女人吃醋,有时并不因为出现敌情,唐伯虎写过一首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结果呢?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这醋吃出了小情趣。
有人说吃醋是一门大学问,其实不如说是技术活。技术要点在于掌握分寸,太多,类似醋精,让人难以接受。太少,又少味,让人感觉不到。最好是不多不少,作为情爱生活的一种调剂。
没有哪个女人天生会把醋吃得恰如其分,都是在不断吃的过程中,找到合适自己的酸度。小金自嘲她是醋坛子,拿她先生小陈的话说,小金是有吃醋天赋的。刚恋爱那阵子,两人逛商场,小陈瞅了几眼塑料模特,小金的嘴巴噘得能挂醋瓶子,自己生闷气。
有一回,小陈单位组织旅游。合影里,小陈身边的女子正好抬头看他。为此,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她说他心里有鬼,他说她心里有病。好在他们把争吵的原因归结为爱。
结婚后,小金当然没有放松警觉,可她不再草木皆兵。这让小陈有点不习惯,问小金怎么不吃醋啊?小金说,吃不动了。一天,小陈把手机通讯录里小金的名字换成丽丽,把手机放在客厅沙发上,然后到卧室里拿小金的手机拨,三分钟之后,小金冲进卧室问他,丽丽是谁?他说,是个熟人。然后,小金就念丽丽的短信:“好想你……”他還不肯交待,只是说丽丽是个熟人,把小金气得团团转。这时小陈才说:“你看看号码是谁的?”这下,小金有点不好意思,问他为啥要这样做?他说,看看她能不能吃得动醋。小金说:“真贱,是不是我们女人不吃醋,你们男人就没法活了?”小陈说:“这真是一个问题啊。”
有人说,有醋吃的情爱才是真的情爱,这话大体说得过去。虽说男人也吃醋,总体来看,女人的醋吃得更厉害一些。林语堂先生说,通常女人比男人更爱吃醋,但这并不是因为男人更大度,而是因为男人比女人更风流。
爱情这种唯心知唯心喜的事情,它需要风流,但更需要指向明确并且单一的风流。稍不留神,可能女人的醋坛子就翻了。这时,男人得扶一把。一翻,一扶,一扶,一翻,有呼有应,味道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