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女人这辈子遇见的,无非是男人。其实,女人们聚在一起,盎然间畅谈的,也无非是男人。只是很多时候,不仅仅是说,还会骂,再端庄的淑女,都有可能成为一时的强悍泼妇,要是几个女人一齐上阵,那骂声滔天的气势,真是生猛。如此别开生面的场景,就是活脱脱的女人会。
即便是再忙碌的女人,亦愿意暂且抛却所有芜杂,欣然赴身女人会。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素朴一些的,则并排躺在床上、地毯上,关掉所有的灯,令漆黑给足内心汪洋恣肆的安全感;小资一些的,就各自化着精致的妆容、着时尚得体的服饰,围坐在某酒吧或咖啡屋的临窗位置;情调一些的,也不妨各自带上一堆罐头、零食,在郊外的草坪上无拘无束地坐卧,悠然如闲云野鹤。
初始时,往往先各自陈述自家男人的好坏。说到好处时,自然是简约地带过,绝不浓墨重彩。一旦说到男人的坏处,则如骇浪滔天,原本一个风流倜傥、光鲜亮丽的男人,立马儿就成了一个体无完肤的伪君子,他的讨好是心虚,淡漠是心变,每一个动作里都有错,每一个举止都无法达到女人的标准。自家男人似乎永远没有别家的好,总是比别人少了一些体贴、温柔,或者出手不够大方,总之,就是很糟糕,让女人对爱情不能始终保持百分百的信任,危机感重重,有如置身十面埋伏。
一轮控诉下来,个个心惊肉跳,却也在无形间暗自得意着。原来,外表华丽的男人们的本性都这么不堪;原来,姐妹们的男人也不过尔尔。一时间,众女子各怀心事,各自陷入或长或短的静默中去,暗暗从姐妹们的言语中总结经验和教训,好在未来的日子里对自家男人更加合理地对症下药,尽力激活已趋于疲软的爱情,或尽量延长爱情的期限。
一阵反思总结过后,气氛又活跃起来了。总会有人先打破这寂静,如同吟唱情歌一般,不自觉地就开始喃喃自语,说的又往往是自家男人的好,如同陷入一场甜蜜的陈年旧事,且,有听众在场,这回味竟这样美,一如初历。于是,女人们的积极性又重新被调动,争先恐后地自陈心曲,踊跃活泼一如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全是自家男人的好,一点细小的好,都会被她夸张地放大到无极,细细一回味,方觉自己原来也曾那样甜蜜过。还会进一步发掘出自家男人身上深藏着的美好品质,比如,懂点浪漫,有情调,有品位,细致,耐心,贴心,不知疲倦,等等。这一刻,仿佛个个男人都是完美、深情的情人。一霎时,女人们原本干涩、冰冷的内心,一派春暖花开。
到此时,女人会也已接近尾声。临别时,一张张艳若桃花的面颜泛着红晕,各自都还欲语还休着,一颗柔软的女人心早已百转千回,对自家男人,似重又梦回初恋时节,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满心满肺漫溢的似水柔情,只等迫不及待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