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经常紧皱眉头对我耳提面命:“你可不可以跟一个比你档次高的男生玩兒,你一天就跟程小诺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他从家庭背景到学历层次统统和你旗鼓相当,就连缺心眼儿的性格都和你一样,你别玩着玩着把他玩成我女婿,我还指望着你嫁入豪门呢!”其实,我也想嫁入豪门,从此穿金戴银、平步青云,但每当和西装笔挺的“富二代”坐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西餐厅吃饭,我的心总会疾呼:“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环境优美得我都不敢嚼出声儿,还不如跟程小诺一块儿街边‘撸串’来得自在。”
我和程小诺都有过刚毕业那会儿生活困窘,但又不好意思再跟父母伸手要钱的经历,此时生活境况虽有好转,但仍有“万一又不行了怎么办”的危机意识,面对买不起的奢侈品,同有一分自嘲式的豁达:“大家都穷过,富一点也不必装大爷嘛,提什么包都是装东西用!”我和程小诺之间也没有在对方面前摆谱的必要,他瞥一眼我身上线头粗糙的T恤,毫无顾忌地直接问:“你又在网上淘便宜货啦?”我打量了一眼他已经用了三年、修了三回的手机,戏谑道:“你什么时候也换个苹果六,让我夸你一句‘潮男’?”他切一声:“我就是个‘经济适用男’,才会当了你这个‘简单方便女’的男闺蜜啊!”
我和程小诺都是小家小户出身的普通人,对那些遥不可及的奢侈生活同有一分黑色幽默。程小诺的公司新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开宝马车上下班,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程小诺鄙视一句:“开老爹买的宝马就能拽成那样?真是没见过世面!信不信我明天打架飞机到迪拜去当乞丐?”我“扑哧”一声笑问:“带上我吗?”程小诺得意扬扬道:“当然!到了迪拜,哥请你喝香槟,喝一瓶倒一瓶。”我们齐声“哈哈哈”笑过之后,继续埋头工作,用年轻一扫积郁,单纯地相信明天会更好。
今年我30岁,程小诺在烧烤摊上突然掏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地向我求婚:“你也30岁了,该嫁人了!眼瞅着就是剩女了,也只有我会要你!”我惊红了脸,仓皇之间回一句:“我得打电话问一下我妈!”没想到我妈在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回复:“就他了就他了,任何浪漫激情都抵不过柴米油盐,你那脾气,也就程小诺能一直死乞白赖地忍你。与其看你勉强嫁入豪门而过不下去离婚,不如嫁个男闺蜜踏踏实实过日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