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餐厅吃饭,我说菊花茶有苦味,服务生说不可能的,他泡了一天的茶,也没有客人反映有苦味,应该是没有加糖的缘故。他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就把糖放到杯子里。他不知道,我是喜欢那种苦味的。他的糖,媚俗了我的灵魂。
还有一次,和朋友去小酒馆喝酒。我们俩各自去倒一杯白酒,朋友为了对得起酒钱,倒了满满一杯,而我却没有倒满。他小心翼翼地端着酒杯回到座位上,结果他那杯洒了很多,而我那杯一滴没洒。放到桌子上后,他发现我那杯酒反而比他那杯酒还多出了一截。“嗨,还是你聪明啊。”朋友对我说,“光想着占有,没曾想反而失去得更多。”
“不仅如此,”我说,“还有这短短的一小段路呢,你看你走得如履薄冰,而我却是轻松自在。”
我喜欢把岁月描绘成苹果,我容易把苹果想象成少女的脸庞,我鄙夷我的三尺垂涎,却不排斥我的热爱。
《海角七号》里有句台词: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不明就里的人看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薄情郎为自己的薄情找的堂而皇之的借口。有些人的观点就是这样,抛弃就是抛弃,何必再续那样一个煽情的伪装的尾巴呢?哪怕绝情,也毅然决绝一些为好,那不光是为你,也为那个失宠的女子,让她早一点回头望月。
躲在树洞中苟且是一生,站在悬崖边眺望、挣扎也是一生。
雪小禅说:“人生不过是一条蹦跳的鱼,想抓住它,又嫌它腥。”
我却不介意这条鱼是否被我抓在手里,我只想顺着它的脊背,看见岁月的粼光。
人生是一条蹦跳的鱼。水有水的欢欣,鱼有鱼的快乐,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雕刻家手里拿的不是刀,是岁月。任你再顽劣的石头,也抵不过它的摆布。
精美的瓷器摆得太久,看得让人生厌,那么,它就是灰尘。鸡毛掸子,掸掉岁月里的尘灰,也失手打碎了那瓷器。
瓷器碎了,日子不还是依旧要过吗?
哀伤的时候,沉默是一种通用语,用来倾听彼此内心的涛声。
夜,张开无比宽大的仿若镇元大仙的宽袍大袖,把一切都装了进去,把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只有星星成了漏网之鱼,微微抖动着,仿佛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
夜,用安详,引诱我放下对整个世界的戒备。
夜,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当你的人生灰暗无光、失去活力的时候,你是否想过,在自己心底安装一个蹦床,然后努力让自己成为一条蹦跳的鱼。
或许你跳得不高,但总高得过你的悲伤!